鹄晌月江(还有一年半)

写须臾之我,写无尽之你。

【番外】此去经年

也算私心all耀,蓝耀的一个起始转折点,私设多多的洪荒神话,tag没打错吧【小心】

他的懵懂少年时。

本来想写轻松向的,写到后面没有脑子,因为中间去了趟晚自习,回来画风全变了【精神恍惚】



“我是不会消失的土地,我会是永恒。”



那是洪荒。


帝俊和太一一并踏入太阴星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。

金乌忽然来了兴致,兄弟两人循着那股气息探过去,看到月桂树下有一个黑发金眸的小少年跪坐在地上,怀中抱着常仪的兔子。

帝俊微微挑眉:“这……也是常仪的客人?”

盘古倒下的时候,太阳星和太阴星相伴而生,两处的星君自然也来往密切,关系甚笃。但帝俊倒不曾听闻过常仪与眼前的小少年相识。

他看向自己的弟弟,太一摇摇头,示意自己也不知情。


“他是鸿钧放在我这躲避量劫的。”

太阴星的主人从后面走来,温婉雅丽的面容含笑,“能受道祖一个人情,何乐而不为?”

常仪叹了一口气:“谁让祖龙元凤他们又闹起来了。”

她的目光似乎远透太阴星上终年不散的寒云,落在人间,漠然又悲悯。

天灾人祸,硝烟又起。


“道祖这般重视?”太一问,“我没听说过。”

帝俊直接问那少年:“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

他怀里的兔子早因受不了金乌炽热的温度跳进常仪的怀中了,少年却毫发无损,甚至是很舒服地眯起眼睛。

同为双生子,帝俊能感受到身后的太一正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,温润不失威仪的青年少有这么显露出对一件事物的喜爱的时候,他不由侧目,后又不以为意。

金乌本就是太阳的化身,那般色彩,见了自然是心生喜爱。

“——我没有名字。”

这听起来可真荒谬,太一问:“既然你是鸿钧送来的,他没有告诉你吗?”

少年迟疑地摇了摇头。


随着帝俊直起身走回兄弟身边,金乌带来的热量也随之收敛,刚尝到甜头的少年瞬间打了个颤,不自觉地往看起来很和善的太一旁边站进一步。

太一垂眸,心下了然。

金乌青年的金眸更为锐利,不怒自威,此时却温润如玉,眼含笑意。

他指尖微动,送出一团温暖的火焰,漂浮在少年身边,下一秒便看见那少年眼底的活泛起来。

他知道自己这喜爱来得有些不同寻常,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,心里的善意便如活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。

太一在心里想道。

——的确是、很漂亮的眼睛。


常仪有些无奈。

“真的有那么冷吗?祖龙不是给过你庇护?”

帝俊有些混乱:“又关祖龙什么事?他不是在地上和元凤始麒麟打得火热吗?”

“是赔礼。”少年言简意赅地回答,不再细说,他看上去也很无奈,“可是祖龙又不是元凤,他的水也热不起来啊……”

他看上去还有些嫌弃祖龙,帝俊嘴角一抽,这不会是碰瓷上的吧?

少年注意到金乌怀疑的目光,有点炸毛:“干什么!谁让元凤的火连我的头发都点不着,祖龙的水倒会把我呛着了。”

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反问,眼睛向下示意:“你看我身上打着祖龙的庇护印记,还敢去找元凤要一个吗?”


太一揉了揉他的脑袋:“现在你也有火焰了。”

少年发丝柔软,仰着脑袋任由他亲近,金乌心头一动,问道。

“你没有名字?想要取一个吗?”

那双澄亮的金眸好奇地看着他:“叫什么?”

太一沉吟。

他抬眸轻笑,更为明亮的带着锋芒的金黄中映出少年的影子,又似乎透过重云,望着灼灼耀眼的太阳。


“耀。”

他轻声说道。

“日月同辉,其名为耀。”


这字里行间的私心让帝俊和常仪忍不住在意,他的兄长打量了两人半天,略一思索。

“……倒也是个好名字。”帝俊凑上来把耀的头发揉乱,“很适合你。”

只是姓呢?

太阴星的主人微笑,轻声说道:“叫王耀吧。”

她脚下的土地仿佛在告诉她,眼前的少年会喜欢这个名字的。

太阴星上月光如练,女子温柔地拂去王耀发间的落花时,他闻到了桂花的香气。


就在这时,地上传来一声巨响,尘烟竟弥散到云巅之上的太阴星上来。

身上属于祖龙的印记在暗处发烫,王耀瞪大了眼睛。

他似乎看到尘烟之中,紫衣白发的道祖朝他走来,身上一尘不染。

鸿钧说:“量劫结束了。”

几人向下看去,一阵无言。

两败俱伤。

王耀喃喃自语。

“那他们呢?”

祖龙去哪了?元凤去哪了?始麒麟呢?


清清冷冷的仙人牵着他的手走出太阴星,金乌的火焰分明已经淌入心中,王耀却经受不住心底散发出的寒意一般。

他话语里已经带了哭腔。

“他们去哪了啊。”

可鸿钧只是告诉他:“不要问。”

“你的名字很好,耀,别问。”

祖龙留给他的庇护依然在,元凤和始麒麟却什么也来不及留给他。

他的名字很好,他们却没法听到了。

——不要问,不要说。

——最好的结局是遗忘。


道祖侧眸看着身旁的少年,眸光微顿。

一场量劫过去,他似乎长大了。

——却依旧是少年模样。



王耀似乎当真如鸿钧警示的那样,不再提起那场量劫。

他四处游荡,分明全身毫无力量,却能在这乱世洪荒毫发无伤。

水伤不了他,可就连量劫中失了神智的羽族也对他心存善意。

王耀的指尖触上孔雀时,胸口涌上一片温暖,少年迟钝地眨眨眼,最终弯起唇。

——这是元凤迟来的礼物吧。


他在人间游荡,巫妖争执不断,三清独善其身。

他回到太阴星上,常仪因连年的纷争倦怠闭门不出,兔子蜷在月桂下安睡。

他走到太阳星上,妖族上下来来往往,帝俊和太一风光无限。



王耀再见到帝俊和太一,却又是在一片人间焦土之上。

妖皇不复往日风光,就连东皇也是稍显狼狈。

金乌合当高悬九天之上,何苦落入人间跌进尘埃?

王耀颤抖着声音叫:“帝俊……太一……”

他不去问,不去想,却又在白昼跌回午夜梦回时的阴暗。

太一安抚地牵着他的手,叹了口气。

“或许是宿命。”

——三个人都心知肚明,他们之间无人信仰这种东西。

帝俊的手搭上王耀的脑袋,似乎是想和以前一样再次揉乱他的头发,手却无力地垂落下来。

太一笑道:“耀好像又长大了,兄长已经够不到你的脑袋了。”


东皇站起身,腰间化作银铃的东皇钟泠泠作响。

金乌兄弟面迎着将要落山的太阳,余晖照在他们的脸上,金乌的金眸熠熠生辉。

太一似乎张了张嘴,在说些什么。

……什么?

王耀茫然地看着他。

温润如玉的青年又笑起来,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。

“耀,不要被推着前进。”

彻底的疯狂过去,东皇殿下似乎又回到运筹帷幄的睿智模样。

“太阳落山了,还会再升起来的。”

神话中的金乌又回到了太阳上,阳光温和灿烂,却又刺眼夺目。

耀忽然又有了落泪的冲动。

他想起鸿钧的话。

——不要问。

第二次量劫,结束了。

巫妖离去,纷争又起。



“通天,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?”

王耀盘坐在截教教主面前,手中捏着根树枝,随意地在地上写写画画。

他金眸通透澄亮,引着人随着思考回溯时光。

“我初见你们兄弟时,坐在树枝上。”

“从上往下看,你的兄长们一个骑着青牛,一个拿着拂尘,只有你,一手持剑,一手握酒。”

初见总是美好。

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。

“我总觉得你们不该如此。”

——为什么总是如此。

通天只是苦笑。

他手里时刻不放青萍剑,通天教主面前摆放着美酒珍馐无数,却与王耀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青年有所不同了。

封神大战,阐截纷争。

红莲白藕青荷叶,三清本源是一家。


王耀低声说道,像是在祈求。

“通天,等等我好不好,等等我。”

他在向故人恳求。

——等等他吧。

——他就快抓住那个东西了。


通天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“耀,这就是洪荒啊。”

“或许我们都在被推着向前吧。”

截教教主酒量甚好,站起身时却摇摇晃晃。

“认识你这么多年,好像终于又要长大了。”

通天笑着回头看他,一身青袍,如逝去的一缕烟。

抓不住,留不得。



——洪荒结束了。

所有人都这么意识到。

——那它给我们留下了什么?

龙凤麒麟的时代已经远去,太阳星和太阴星每天沉默地东升西落,封神大劫,阐截两教两败俱伤,西方极乐也早已远去。

王耀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,站起身,疯狂地朝紫微宫奔去。

不甘心,他不甘心。

他看着那紫衣白发的仙人朝他无奈地摇头,恍隔云端,淡漠又疏离。

王耀忽然又平静了下来,微笑着,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。


“现在,能告诉我了吗?”

王耀的声音低低的,脆弱无害。

“鸿钧,你不该这么不公平——我也是这不周诞生中的一份子。”

道祖的身影果然顿住了,他似乎想要回头。

王耀面上所有的表情却都消失了,冥冥之中似乎被证实了什么。

他语调却未变,甚至隐隐带上了似真似假的泣音。

“可我什么也留不住。”

“鸿钧,要走的话,也带上我吧。”

那人果然回头了,走过来的步履颇有些急切,王耀垂着眸,站在原地。

他感受着越来越近的,熟悉却也陌生的气息,忽然伸手向前一抓。


那位紫衣白发的仙人露出愕然的神色,随后流露出几分与这张脸丝毫不符合的气急败坏来。

“我明白你是谁了。”

“天道吗?——或者说、法则?”

少年踮起脚尖捂住道祖的嘴唇,琥珀色的眼眸含笑着。

当真如故人所说的那样,他长大了。

“我本当也不知情的,可我是什么?连你也不知道。”

“你吃了他们的气运,是吗?”

鸿钧合道,合的是什么道?

王耀感到有些啼笑皆非。

“龙凤的矛盾为何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,太一他们如何会失去理智,三清怎生兄弟反目?”

他笃定道:“是你在推着他们。”


“我确实有着不周的气运。”王耀踩了踩脚下的土地,“这片土地的气运。”

他伸手朝着虚空狠狠一抓,鸿钧的身影便慢慢化作云雾,随着紫微宫消失在眼前,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手中的一个光团。

“这才是你本来的模样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啊?”

它已经不会回答了。

当洪荒结束,它绝不会想到自己也失去了法则的身份,这片土地便再也不会受他蒙蔽。

王耀很疑惑似的,偏头看向山头的云霞。

他捏着这团东西,忽然感到饥饿。

思维变得混沌,他如同新生儿般,将手中的光团好奇地吞咽下去。

——他会成为新的法则吗?

王耀的眼中泌出泪水。

——他掌握它偷来的气运,他们会回来吗?

他听见来自远方的山头,仿佛有雷电在轰鸣。

那是丧钟在为谁而鸣。


为何在逝去?

他再也回不到月桂树下,只能蹲在这片黄土上低泣。

他吞吃下了气运,似乎也吞吃下它的贪婪,它的欲望。

王耀问脚下的土地。

“我会成为法则吗?”

“我想要成为法则吗?”

无人应答的空旷大地上,少年的眼眸仿佛泛起更为通透的金色。


他不应成为法则。


王耀承载了洪荒的遗骸。

吞咽下天道的贪欲。


他不会是法则。

但他渴望成为永恒。


日月同辉,其名为耀。

洪荒终结,周朝为始。

少年走向镐京。

此去经年,仿佛时间尽头,会有故人归。


“我是什么?”

“遥远的西方,有人告诉我,我是这片土地。”

“她已经不在了,但土地难道会消失吗?”

“我是不会消失的土地,我会是永恒。”




大致解释了一下【欲望】被放大的世界,有空的话后面应该还有一篇番外写另一个差异点?也是蓝耀,时间线差不多在两晋南北朝,有古穿今相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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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疯狂眨眼睛)(神志不清)

作业误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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