鹄晌月江(今天开始备战高考)

写须臾之我,写无尽之你。

【红茶会】断层关系(上)

避雷:红茶会,恶俗狗血背德三角关系,三观不正,年龄差ntr有,常年不自觉偏心鬼,很大可能并不端水。

下文戳这里。 



1.

春燕问:爱是什么?

亚瑟回答:爱是目送。

王耀盯着他:爱是占有。

阿尔弗雷德手里捏着牌,没有抬头。他说:爱就是爱。


2.

独具东方特色的小孩。

留着上世纪人一般的黑色长发,温顺地垂着头一言不发,沉默不语的羞涩。

这是亚瑟·柯克兰头一次以这种失礼的评判目光审视着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。他看起来瘦弱得可怜,和阿尔弗雷德比起来像干瘪的面包。

“Yao?”英国绅士这么叫他。

小孩抬起头,他远没有和他同个年纪的阿尔弗雷德一样明媚阳光的个性,只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灼灼发亮,像是沙漠中的野火,熊熊燃烧着,仿佛能就着为数不多的草木发出求救的信号。就好像离了这里,这簇火焰也能继续燃烧下去。

王耀徒劳地张了张嘴。语言不通,他眼底是惘然的,听着自己的名字,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,衡量着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。亚瑟想,或许他的交流仅限于yes,no或者thank you。

最后这个男孩说:“Sir,我是。”

亚瑟听懂了,早年东方游历,他的中文倒还不错,只是这是王耀所不知情的。他笑了一声,看向领着王耀来的人说道:“我同意了。”

他是用中文说的,明确地让王耀知道他的态度。

英国人翠眸温和,让王耀想起茶杯里浮动的茶梗,成熟温厚的颜色。

“耀,你可以和我说中文。”


3.

亚瑟算他的什么呢?

王耀坐在自己新房间的床铺上,思索着。

法律上,他是他的代理监护人。

事实上,他可以算上他在这唯一的“亲属”了。

除去这个呢?

唯一是个太特别的词汇。

“我该叫你什么好呢?”

王耀站在亚瑟面前,纠结的神色被他尽收眼底。

“Sir?”他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
亚瑟笑起来,金色的眼睫微微扇动,像蝴蝶把光扇入眼底。

“亚瑟,亚瑟就很好。”

王耀眨眨眼,他忽然觉得自己抑制不住自己风吹草动就肆意生长的胆量了,他目光依然拘谨,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,却伸手扯住了亚瑟的衣袖。

“可以吗,亚瑟?”

他在这片奇异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包容。

于是男孩的手握上了男人手掌的那层茧,掌心在温暖的室内依旧冰凉,像是寒冬骤然闯入春天。

他的世界在那一瞬草长莺飞。


4.

在英国,王耀的英语一开始说得并不好。

在外简单的生活用语太过贫乏,他善于察言观色,往往在对方的言行中闭上嘴,露出乖顺的表情望着那人。

亚瑟纵容王耀在他面前使用中文交流,因而在家里,王耀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。小孩稍长的乌黑头发下有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,对话时总喜欢注视着对方,亮晶晶的一片坦然。

年长者忍不住笑了笑。

管家似乎不经意地提起一个话题:“要为他请一位家庭教师吗?”

王耀似乎注意到这里的动静,回头看了一眼。

“……再等等吧。”

亚瑟说道,“他还需要一段适应期。”

管家浑浊的眼睛露出一丝了然,他没有过多言语,看着亚瑟招呼王耀过来,那小孩仰头望着亚瑟,听他用着一种有些苦恼的亲昵语气说,

“阿尔弗雷德要回来了。”

“我想他会很高兴认识你的。”


5.

阿尔弗雷德是个蓝眼睛的美国男孩。

他看上去开朗阳光,笑容冲淡了镜片后那双不经意间就显得精明的眼睛。

“很高兴认识你,耀。”

美国男孩热情地主动握住他的手。


6.

某一天他看见王耀面对一位同龄客人的邀请是露出纠结的神情,阿尔弗雷德心头一动。

少年为难地敛着眼,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线,一副似笑非笑的羞涩表情。

他听不懂。王耀尽力表达出这个意思。

阿尔弗雷德拉着他跑开,叽里咕噜地用英语对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,回头自信满满地看着王耀。

“耀,我教你说英语吧。”


7.

阿尔弗雷德确信自己是优秀的老师,因为他把学生教得又快又好。

——这种自信一直维持到亚瑟听到王耀的口音。

英国人眼皮突突直跳,看着两个小孩哥俩好一般操着同一口美国口音,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耀——过来。”

王耀露出了乖巧的神情,回头冲一脸委屈的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。


8.

“所以我说,亚蒂就是太操心。你看你的英音不也说得好好的。”

夏夜星空璀璨,阿尔弗雷德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在王耀身上,体内散发出的热气把他熏得暖烘烘的。

王耀不轻不痒地推了下他。

“你是个很好的老师,亚瑟也是。”

他现在已经可以流畅地用英语交流,让阿尔弗雷德奇怪的是王耀在这里依旧没什么熟识的同伴。

眼前这个漂亮温和的东方男孩无疑是受欢迎的,据阿尔弗雷德观察。他直起身,对眼前的同伴投以善意的探究目光。

王耀和他都是很适合做朋友的人。

“我要回去了,耀,回美国。”

阿尔弗雷德又躺回去,不得不说中国买来的躺椅放在花园里的确舒适。他摇晃着,听着耳边蝉鸣一起一伏,划出风浪。

“你要和我去玩一玩吗?”

王耀眨着琥珀色的眼睛,柔和的光彩薄着冥冥的夜色,如树叶掩映月光。朦胧的,无辜的,带着惹人怜爱的困惑。

他答非所问:“我好像看到了亚瑟的外套,他回来了吗?”


阿尔弗雷德忽然明白了。

……啊,是这样吗?

他在这个夏天的玩伴面带浅笑看着他,悄无声息地拒绝了一个邀请。阿尔弗雷德带着他的一片天地闯入王耀安然的世界,而后者并不准备随着船只漂泊在海上。

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用经纬网把自己包裹成漂亮沉默的星球,围绕一颗恒星,走在一条固定的轨道上。

任凭周围多少行星经过,或远或近,也像是飞机上相谈甚欢的过客,和谐却陌生,不曾走进过对方的世界。

阿尔弗雷德的内心忽然泛起奇异的感受,伴随着阵阵蝉鸣随风涌来。


“无论如何,耀,还是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阿尔弗雷德的拥抱让王耀想起曾经中国夏日的暖风,一股让人不知所措的热潮。

金发蓝眼的朋友注视着他,神情认真。

“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,下个夏天再见。”

那双眼睛没有问:耀,为什么不走呢?

他说,我会回来找你。


9.

夏天总是在一瞬间到来。

人总是没办法确切地说喜欢或讨厌。而英国常是没有湿热的骤雨,也没有艳阳高照的晴天的,蝉鸣是王耀在这里较为熟悉的东西。

阿尔弗雷德走后,王耀一个人坐在花园里,听着蝉鸣。

无论如何,他们是朋友。

无论如何,夏天就要过去了。


……


“——亚瑟,真奇怪。”王耀对身后说,“我好像又只剩下你了。”

无人应答,依旧只有蝉鸣,扰动了一地的月光。

王耀眨眨眼,坐在原地恍惚想着。

……我在这里,已经度过了一个春天和夏天。

四时运转,该是秋天。

之后便是寒冬。


10.

槲寄生。

亚瑟把它递给王耀时,少年正遮遮掩掩地写着什么。

亚瑟笑道:“去挂上吧。”他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在想圣诞礼物?”

王耀爬上梯子,彩灯在眼底绘上斑斓的色块。他将纸团揉成团,藏在袖子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亚瑟。

“我在等我的圣诞老人呢。”

他将槲寄生挂上树,低头看着所处的高度时为难地皱着眉,索性一蹲,坐在了梯子上,双脚悬空低垂。

亚瑟翠色的眼底有了笑意:“不下来吗?”

他眨眨眼,如实回答道:“下不来了。”琥珀色的眼眸泛起狡黠的神采,颤动的瞳孔被灯光放大,要将亚瑟束缚在那片金色的忐忑浪潮中。

王耀说:“亚瑟,你要上来吗?或者接住我。”


11.

接住王耀的瞬间,亚瑟来不及闪躲,唇瓣上不偏不倚地落下温凉的柔软。

无人在意的愿望纸团从少年的袖口掉落,王耀坦然地仰望着他,柔软的眸光恍若阳光下的一汪清泉,映出他的世界,一望到底。

亚瑟沉默着,却没有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,好像那个吻只是刮过蓝镜的一架飞机,留下一道暗影。

他驻足而立,仰望天空,又从不追寻。

“亚瑟,亚蒂……”

王耀的嗓音有些干涩,他说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,只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诉求着。

他所占据的时间不过亚瑟·柯克兰的十分之一,将近一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诉说爱恋。

王耀不敢说出爱这个字眼,它是保守之后的放荡,是满足或空虚,是全然的在意或视而不见,是孤注一掷亦悬崖勒马。

这种依恋到底是客居他乡的孤寂所导致,还是雏鸟情节的影响,种种缘由都在他大脑里一扫而空。

他只是叫着,像只学舌的鹦鹉,笨拙地重复学习:“亚瑟,亚蒂。”

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颤抖着,如炙火灼烧下飞蛾的薄翼。


12.

他的痛苦止于钟声的响起。

王耀在震耳欲聋的鸣响中捕获模糊的字音。

“等你明白……”亚瑟似乎没有说完,可他到底说了什么,在神圣的祷告钟声下终不会被槲寄生听闻。

那你明白什么呢?王耀抬眼,平静下来的心绪中忽然浮起对一种事物漫不经心的冷漠来。

“那你要教我吗?”他的声音躲过了钟声,轻飘飘地问道。

那双手再次握上身侧年长者的手。

王耀踮起脚尖,直直撞进翠色的深海,扬唇微笑。

“我们能在槲寄生下接吻吗?”


13.

忐忑的心跳却让人安心。

王耀回到自己的房间,躺在床上。

他回忆着沉默中震耳欲聋的无声呼喊,似乎是寒风在无故地诘难,翻了个身,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夏日里聒噪的蝉鸣和玩伴。

他想:这太奇怪了。

他该怎么与夏天的阿尔弗雷德见面。

就像寒冬永远与炎夏相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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