鹄晌月江(还有一年半)

写须臾之我,写无尽之你。

【红茶会】断层关系(中)

避雷:普设狗血红茶会,背德三角关系+恋爱脑+作者原因的主观矫情文字+完全ooc

陷入一种发烧之后码字更来劲的状态……救命我在写什么。脑子不清醒了就想试探一下绿色网站的底线(doge)可以预想到一旦发出去就是我过几个小时就想删的黑历史了。

上文戳这里。 



14.

碰巧的是,第二年的夏天之前,他收到阿尔弗雷德却不能如约赶到的消息。

亚瑟放下报纸:“琼斯家出了点事情,阿尔弗雷德最近很忙。”

他顿了顿,翠色的眼瞳森林般温和包容,看着王耀:“你很想他吗?或者说有点无聊?”

王耀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摇晃,从这里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,在夕阳西照下熠熠生辉,浮光跃金。视觉的焦点处,一艘邮轮慢慢悠悠地乘着海波长大。

他说:“也没什么。”

“只不过忽然想起,我似乎还算是弗雷迪的哥哥呢…啊,亚瑟,我是哥哥呀。”王耀很纯粹地笑起来。

“我记得你来这里的时候,他们报给我的年龄比阿尔弗雷德小一岁。”

“他们其实也不太清楚啦。…找到我妈的时候,我已经出生了,也没有人再费心去查,就把那一天当成出生日写了上去。其实我那时候已经隐隐约约记事了,但当时也不太要紧,因为春燕和晓梅……嘛,都确实是姐姐了。”

“——但是阿尔弗雷德,弗雷迪,他可比我小两岁,我不要叫他哥哥。”

亚瑟看着他,依旧包容孩子一般浑然不觉地,眼底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。

“好,那下次他回来,让他叫你哥哥。那你还记得你的生日是哪天吗?今年给你过生日。”

王耀无所谓地说:“这我也不记得啦,我或许都不是在一家医院出生的。…嗯,过生日的话,不如重新定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吧,春天怎么样?”

亚瑟明白他的意思。王耀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索要糖果的小孩。但年长者只是久久地凝视着那双意有所指的眼睛,轻声叹着气。

“这是你想要的吗?”


15.

实在太着急了。亚瑟想。

可你不应将自己的一切都打上别人的标记来寻求安全感。你太年轻,还未曾见过什么,你不应该早早地抛弃自己后悔的权力。

你不应该只着眼于春天春暖花开的一瞬,春天总归是薄情易逝的,时刻在寒冬与炎夏之间徘徊。谁也无法向谁保证些什么,或许转眼你就会痴迷上夏天的繁荣,而暮春终究衰败。

亚瑟看着王耀从阳台俯身去望那只邮轮时露出的漆黑发旋。乌黑,青春,东方的少年身上特有的东西。

——你不应该将未来的几十年绑在一根要早太久腐朽的浮木上。

他们从来都是断层关系。


16.

久久地,他开口。

“耀,我帮你找回你真正的生日。”

那是你拥有的永恒。

那将会伴你一生一世。


17.

那是初秋。

王耀看着手中的资料,弯着眼笑道:“一个不属于我以外的任何人的节日。”

“真看不出来,您已经快成年了。”管家说,“这会是一个独一无二地、真正的生日。”

王耀百无聊赖地摩挲着纸质文件上的数字,突然问起。

“——那我可以喝酒了吗?”


18.

王耀许久才发现,专属自己的邮筒里堆满了明信片。

其中一张是来自美国西海岸的风景,是纯粹的金黄和湛蓝,海天相接,一望无际。

明信片的背后字迹张扬,充满锐意。

[我在美国,想到夏天,就想到你。]

发件人十分明确,只是很难想象阿尔弗雷德是会给他寄明信片的性格——王耀倒以为一通电话直来直去更像是他会做的事。

[我听亚蒂说了,你居然比我大两岁。看不出来你——]

后面那一句像是被谁强抢过来划掉了,王耀试着幻想阿尔弗雷德未尽的话,有点想笑。

[在中国,这是你的姐姐吗?]

[耀,你们家的人真奇怪……]

这两张还附上了几张照片,是阿尔弗雷德和春燕、晓梅的合影,也有两姐妹手挽着手单独拍的。


陆陆续续地还有很多,最后的日期是在八月。

[耀,夏天快要过去了。*]

照片是富士山。

在这之前还有一张美国男孩与日本友人的合影,王耀想阿尔弗雷德在满世界跑业务的同时一定还交了不少的朋友。


一张一张,全都是阿尔弗雷德单方面的书信。他们的联系好像空白了一段,又经由这些明信片连接起来。

王耀认真地读过每一个字,目光在姐姐亲昵的合照上稍作停留,转而开始翻找信纸。

他将明信片按日期拍好,一张一张地就上面的内容回信,在开头先解释了一下失联的原因。

每封回信的内容都不长,但王耀落笔的时候,内心好像被一颗颗棉花糖慢慢充实起来,仿佛这信不是送往阿尔弗雷德,而是写给他自己。

可当他在最后一个字的结尾画上句号,再重读一遍,内心又泛起奇异地感受。

阿尔弗雷德在和去年夏天的他对话,而初秋的王耀坐在书桌前给他回信。

那他们是什么呢?盖茨比与黛西吗?

那段由明信片填补起的断开的时光朦胧又透明,绿灯在墨迹中逐渐暧昧。*

他忽然感到意兴阑珊。


王耀想了想,在最后一封信上补道。

[夏天已经过去了。]

[弗雷迪,提前祝我生日快乐吧。]


19.

那是十月。

他的生日,他在异国他乡第一个真正的生日。

手肘搁在餐桌上,王耀俯下身去,轻轻吹灭了那十八根蜡烛,在迷蒙地黑暗中朝前方扬起一个微笑。

“你许愿了吗?”

“不啊,我太贪心了……好吧,我许了的,”王耀闷声笑道,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快活,或许是因为生日,成年给他带来的感受要奇妙很多,仿佛推着他打开一道道不该有的枷锁,“但礼物我想自己来拿……亚瑟,亚蒂,我想喝酒。”

亚瑟打开了灯,在亮光下转眸。

“法定的喝酒年龄是21周岁,耀。”

“有什么关系嘛……这是在家里。” 他把这个音节咬得含糊不清,仿佛对这个决定也有点犹豫,然而那双眼睛却很清亮,眼也不眨地。

“亚蒂,你陪我一起喝吧。”


20.

他很好地踩住了亚瑟纵容他的底线。

蜂蜜、烟草、威士忌。

甜蜜、冲击、辛辣。

试探、探究、破戒。

他看见飞蛾在灯下相撞,惶惶不可终日。那些虫子执着地一头扎进桌头腾飞的烛焰,仿佛义无反顾。

“但是也没有先辈教育过它们……”

“长辈们追寻本能而死,所以它们也不受规劝,留下自己的痕迹,然后飞蛾扑火,自取灭亡。”

少年倾着头,低声的喃语吐露出丝丝醉意。灯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抬,像喷薄地、颤抖的烛焰,阴影在里面闪烁。

“你说呢,亚瑟?”


21.
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亚瑟想道。

吐丝,结茧,慢慢蜕变。

他后知后觉地想要阻止这场黑夜里狂欢的闹剧。

“阿尔弗雷德要回来了,可能就在今晚。耀,他写了信给你,要看吗?”年长者用双手撑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肩膀,竭力遏制着语气里的情感。

极近的距离,对方的眼睛里醉意醺醺。漂亮、明亮的瞳眸,与未曾熄灭的火。

王耀似乎迟缓地理解了他的话,倦懒地将下巴搁置在亚瑟的手臂上,眼也不眨地数着上面的青筋。


“我站在现在,收到他过去的信。”

他缓缓合上眼,似乎昏昏欲睡。

“而你啊,亚瑟。你又是站在现在,看着什么时候的未来?”


少年几乎倒入怀中,发出啜泣的低吟。“亚蒂,亚蒂呀……”

时光和岁月会出现断层,情感与爱意在劫难逃。

月光缓缓攀上他的双肩,皎洁却又朦胧地、吻遍他的全身。

“明明我就在当下。”他喃喃着,仿佛要让人看见背后生长出的浅绿色的薄翼,那是微微颤动着的,荒唐迷离,自然原始的梦。“我就在眼前。”王耀重复道。


22.

酒精侵蚀着彼此的神经,亚瑟·柯克兰却从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时光从未如此地荒唐而清醒过。

他不再提及阿尔弗雷德,也不再提及他们之外的任何人。

主动或被动的,王耀与世界建立起一段又一段的断层关系。他消失了近十八年才被找回的生日,他失守独留的时光,他错过太多的不可弥补的曾经。

“耀,”年长者在他耳边轻叹,“告诉我吧。”

——想要什么,都可以说出来。

他对这个东方男孩的纵容似乎来得太过奇怪。可是爱/欲如鸟雀筑巢,从来都是恰逢其时,任由枝桠将心脏盘盘抱住。


【因为太羞耻且意识流了,可看可不看,见彩蛋。】


27.

这段荒唐淫靡的填补空缺的过程直至天亮。

钟声掩盖住门锁被打开的声音。

亚瑟将怀里的人放进被窝安置好,抬头对上来者的注视,目光平静。

来者蓝色的瞳眸一如晴空,他扯着没来得及脱下的领带,放低了声音。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
那封未被拆开的信写着:

“Happy birthday!”

“Hello, World!”

写给现在。

一直是现在。


tbc.


*夏天快要过去了:表白(你猜他们懂不懂)

*盖茨比和黛西:源自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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